问路本是平常事,可武汉武胜路有一个商亭居然挂起“谢绝问路”的牌子。无独有偶,武汉汉口火车站近日有人在报摊上竖起了“行人问路,请先买报”的牌子。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问个路怎么讲起条件来?
为减少麻烦?
就读于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的李玲,一次在汉口火车站找536路公汽的站台,见附近有个报摊,老板正忙着卖报收钱。她过去准备开口问路时,却发现报摊上放着一块纸板,上面用粉笔写着“行人问路,请先买报,老板略知,稍候回复。”纸板不大,不仔细看注意不到。
“奇怪!平时问路,武汉人挺热情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李玲心里嘀咕,“问个路还要买报,什么道理啊?”虽然买份报纸没什么损失,可她觉得心里不痛快。
她正犹豫要不要买报时,发现有几个人急匆匆地来问路,根本没买报,老板也没硬让他们买报纸,热情地指了路。
李玲问:“老板,你这儿为什么问路还要买报?有的人没买报你怎么还是给他指路啊?”老板告诉她,自己的报摊在火车站出站口附近,人流量大,每天大概有100多人向他问路,实在应对不了。“卖报是小本生意,一个接一个的人来问路,生意根本没法做,才想出了这个办法。”老板说,“我不是要求每个问路的都得买报,只是想用这办法减少点麻烦。”
理解,谴责,理所当然?
大多外地人觉得武汉人热情,无论是行人还是路边商贩,只要问路他们有问必答,而且说得很详细,有些热心的爷爷奶奶甚至帮忙带路。
至于“要问路,先买报”和“谢绝问路”,有人说可以理解,因为人家是出于生计考虑,为少点麻烦不得已而为之;有人说不应该,因为这有关武汉人的形象,问个路都要掏钱,实在是丢武汉人的脸;有人说,报摊摊主生财有道,既帮了人又可以卖出更多的报纸,一举两得;也有人说,助人为乐本是件好事,但当它变成一种负担时让人觉得无奈,应该寻求一种更好的解决办法。
“不应该过多谴责,本来就是小本生意,他也是出于生计考虑。再说问的人太多,真的会比较烦。”来自浙江的小徐说,他来武汉工作已三年,因为经常出去跑业务,问路是常事,他一向觉得武汉人热情真诚。他担心“买报问路”这种情况会使第一次到武汉的外地人觉得武汉人冷漠,对武汉留下不好的印象。
江先生是土生土长的武汉人,在一家投资咨询公司工作,他觉得问路要先买报纸,很不应该,因为这类似于变相收取报酬。虽然没有强迫别人买报纸,但会对一些问路者造成压力,让他们不得已买报。
“助人为乐是做人的本分,也是武汉创建文明城市对所有市民的基本要求。为外地人指路,是举手之劳,能让外地人感受到武汉人的热情好客。摊主的行为虽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但与文明武汉人的形象相去甚远。如果问个路都要掏钱,外地人会怎样看待咱们武汉人呢?”
刚毕业的小谢同学,大学学的是经济,遇事喜欢从经济学的角度考虑。他认为报亭老板既没强人买报,也没高价卖报,只不过在问路前加了个小小的条件,既解决了问路者的难题,又增加了报纸的销量,互惠互利,一举两得。
背后的思考
出现“买报问路”现象,一方面说明“信息需求”与“信息供给”存在矛盾,另一方面,反映了传统文化与市场文化之间的矛盾,人们之间缺少必要的“文化认同”。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社会学教授谭明方说,“要问路,先买报”这种现象,有其道德文化和伦理方面的原因。我们的传统文化主张“助人”,人们内心依稀有这样的文化痕迹,但是,如果需要花费许多时间和精力去助人,市场文化就会左右助人者,使他抗拒传统文化,提出有偿问路的要求。被助者和旁观者往往用传统文化去评价助人者的行为。结果导致问路人不方便,被助者对助人者形成不良印象。
谭明方教授建议,可以通过增加“信息供给”来解决类似“问路难”的问题。
在第八届上海国际计算机及网络展览会出现的“上海通”(上海商务通多媒体查询机),为市民提供黄页查询、餐饮订座、休闲娱乐、旅行订票、餐馆订房、汽车房产、邮政编码查询等业务。
天津有“民间”做法可以借鉴。天津有位老大爷为了方便问路人,花几个月绘制了两张街道地图,大到各个小区、街道的名称,小到电闸箱、煤气站的分布。
武汉三镇并立,大街小巷交错,找人问路在所难免。如果能利用技术手段指路是个好办法。此外,那些乐于助人的本地人可以利用熟悉路况的优势,自己制作一些街道地图,相关部门可以在要道设置区域地图,方便行人。(胡倩茹 石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