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被确认无效 教育厅理应恢复原状

　　记者了解到，在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判决合作办学合同无效后，2007年1月18日，上京科学教育集团与原北开职业技术学院的五位董事自愿达成了和解协议，并签订了一份《调解意向书》。被一审法院及上京科学教育集团内部人士等多方证实的说法是：此间上京科学教育集团被发现涉嫌大规模财务造假，成为推动其要求和解的重要原因。现任北开职业技术学院法人刘丽娟在双方和解后向黑龙江省教育厅提交了辞呈，因双方办学合同被法院确认无效而自愿申请辞去举办者和法人代表职务，北开学院的各种证、章、的交接也是自愿完成。

　　原北开职业技术学院法人告诉记者，双方交接后，已约定北开职业技术学院的在校学生可以在上京科学教育集团继续就读，完成平稳过渡。下学期北开职业技术学院的招生指标也由双方共享，双方对此结果均表示满意。但是，事情却又往相反的方向发展：原北开职业技术学院五位董事拿着各种证照、公章、刘丽娟的辞职申请和北开职业技术学院的决议，到省教育厅政策法规处找到处长任铭越要求恢复其举办者和法人的身份遭到了拒绝。让原北开职业技术学院五位董事费解的是2004年上京科学教育集团用非法买来的北开职业技术学院的公章和办学许可证，到省教育厅变更登记，教育厅法规处却给予了变更登记。而今天同样原北开五位董事拿着中院的生效判决和刘丽娟及董事会的辞呈申请到教育厅，教育厅的态度却截然相反。根据我国民法及合同法的相关规定，无效合同所发生的行为自始无效，合同无效或被撤销后，应当予以返还并恢复原状，但教育厅政策法规处确拒绝恢复原状。”原北开职业技术学院代理律师赵学利言辞激厉地说。就在省教育厅对原北开职业技术学院五位董事提出的申请不予更正的同时，一份厚达近50页的材料被省教育厅送到了哈尔滨市中院。材料中，省教育厅站在上京科学教育集团的立场上对法院的判决和调解表示了不满。教育厅认为法院为“无理介入及不正确的判决”，上京科学教育集团认为南岗区法院下达的《民事调解书》为“不平等条约”，要求再审。但上京科学教育集团的代理律师及法院相关人士均证实，是上京科学教育集团多次找到法院，主动要求调解的。在一份由教育厅相关人士签字的证言上显示，上京科学教育集团董事长周汝和的妻子于桂叶曾表示，要求再审并非周汝和的本意。

　　2007年4月18日，哈尔滨市中院在省教育厅的压力下无奈对已经终审的案件进行了再次审理。省市信访办、教育厅、政法委、上级法院负责人和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新闻媒体、进行了旁听。6月3日，哈尔滨市中院做出了[2007]哈民四再终字第9号判决书终审判决，维持原判，再次认定2004年3月24日原北开职业技术学院与上京科学教育集团签订的合同无效。再审判决之后，五位董事再次满怀信心地来到教育厅政策法规处要求更换法人代表和举办者，法规处依然不同意。与此同时，五位董事还被告知，为了稳定学生，所以不能更换举办者及法定代表人。

　　揭开“上京”神秘面纱

　　记者调查发现位于哈尔滨市阿城区新华开发区的北开学职业技术学院校区内仅有两座宿舍楼，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实际学校在校生300人左右。工作人员还表示，很多学生请了长假不在学校。请长假是现在上京科学教育集团特有的教学形式：学生交完学费后请假回家，不用上课，毕业时再来拿毕业证。该校学生透露，有的班级仅有一半学生在上课。曾在上京科学教育集团任高级职务的林泽(化名)透露了他所了解的实际情况：该校区是由北开职业技术学院和黑龙江艺术学院共有的，两所学校在籍学生共约800人，在校长期上课的约300人左右，其他的都请长假回家等毕业证了。学生也是两所学校共有：检查哪所学校，学生就归哪所学校。在采访中，记者问询多名学生，他们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哪所学校的学生。

　　林泽告诉记者：“2004年，哈尔滨理光国际广告学院学生最多的时候仅有38个，其他许多学校根本就不存在。而2005年，随着家长和学生发现哈尔滨理光国际广告学院根本没有师资和相应的办学条件后，陆续退学。2005年9月之后，哈尔滨理光国际广告学院已经没有学生了”。此说法记者也从曾经在哈尔滨理光国际广告学院任教的老师处得到了证实。“哈尔滨理光国际广告学院、哈尔滨理光中医美容学院、哈尔滨市商务外语学院、学府大学、艺术学院、黑龙江电子技术职业学校、民盟大学北京传媒学院、哈尔滨理光中学、哈尔滨市理光中等职业学校……”林泽历数其亲眼所见的上京科学教育集团拥有的办学许可证。“谁也不知道上京科学教育集团到底有多少个办学许可证，但集团的宣传材料上最多出现过18个学校名称。去外地招生时，别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庞大的教育集团呢，但实际上京科学教育集团长期使用的校区仅有上述北开职业技术学院和黑龙江艺术学院共用的一处。” 林泽告诉记者。“上京科学教育集团由教育厅审批的学校目前有四所，包括北开职业技术学院、黑龙江艺术学院、民盟上京大学和黑龙江电子技术职业学校。”

　　省教育厅政策法规处副处长黄忠燕在采访时告诉记者。黄忠燕所说的民盟上京大学的校址和北开职业技术学院、黑龙江艺术学院校址都是同一个地点：一栋教学楼、两栋宿舍楼、一座食堂孤零零地坐落在空旷的郊区。而黄忠燕所说的黑龙江电子技术职业学校校址电碳路5号现在是哈尔滨玛雅电脑设计培训学校。该校工作人员表示他们与黑龙江电子技术职业学校没有任何关系。至今难以理解，上京科学教育集团是如何获得了这些办学许可证，这些学校又是如何顺利通过包括年检在内的各种检查。“2006年6月30日，教育厅对北开职业技术学院检查过一次，10月又检查了艺术学院。当时北开职业技术学院学生档案的壳子被换成了艺术学院的，审查就通过了，还受了表扬。印象中其他学校从来没有年检过。”林泽告诉记者。

　　记者了解到，全国名为“科学教育集团”的仅上京一家，但就是这样一个没有经济实体、没有科研基地、科研成果，甚至连专职的老师都没有的两所学校，构成了这样一个“上京科学教育集团”。记者通过多种渠道查找上京科学教育集团现在的办公地点，最终一无所获。

　　教育厅违法批给北开招生计划

　　记者了解到此案提起再审时，教育厅以双方的打官司，为了稳定社会为由停止了北开职业技术学院2007年的招生。此案经哈中院再审判决合同无效后，双方的纠纷案正在南岗法院审理中，学院主体的未定，教育厅蒙蔽主管副省长给上京科学教育集团以北开职业技术学院名义批给了1200名招生计划。上京科学教育集团以北开职业技术学院名义，不断在报纸上做虚假广告，并非法提前收取了学费。上京科学教育集团不向学生和家长说明现北开职业技术学院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已经不属于上京集团所有的事实，继续欺骗学生和家长。

　　“现在北开职业技术学院300名学生的安置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再招收1200名学生将会给学校带来更大压力，在社会上造成极坏的影响。”北开职业技术学院五位董事感叹着说。这与当初省教育厅政策法规处告知北开职业技术学院五位董事，为了稳定学生，所以不能更换举办者及法定代表人的理由构成了鲜明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