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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有云 幸福的人不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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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榕树下 2006-4-20 19:02: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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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儿瞪大着眼睛,仿佛思考这句话的含义,继而抬头去看。 母女俩回到家,丈夫兴奋地告诉她,他就马上要被派去加拿大学习和交流工作。 她想,生活太平淡了,太需要有些变化了。 顾书培的飞机飞走的第二天,苏芸遇见晴天。 赵晴天和她的第一条围巾 在看见眼前这条围巾以前,赵晴天觉得自己可能不曾存在。它是一条有着五彩条纹的羊毛围巾,在三十九度以上的阳光刺射下,散发着诱惑的魅力。晴天的额头有慢慢结聚起来的汗,形成一颗足够分量的珠子,顺着发髻往下滑,痒痒的。她顾不上去擦。 她现在就捧着那条围巾。小贩眼里有着得意之色,要价98块。她说,便宜点。 “就90吧,去掉零头。是纯羊毛,不是因为大热天,至少也得翻一倍呀!” 好吧。她嘴上答应了,手还是捧着它,没有去拿钱包的趋势。因为这个时候,她的脑子里闪过许多零散的片段,渐渐拼出她的过去,她由此肯定她之前还是存在过的。 她生来就是一个读书狂,三岁的时候已经会识字,做简单的算术,是托儿所里最聪明的孩子。六岁开始她是学校里第一名的主,直到大学毕业。那个时候,她想出国已经到了发狂的地步,背英语单词,做习题,做听力,考托福,考GRE,准备资料,申请学校。这些事情花费了她整整两年的辛苦,可后来只被她轻描淡写地形容为不费吹灰。毕业那年暑假,她拿着刚收到入学通知书和一等奖学金证明去美领馆办签证,她坚信自己在下一个暑假到来之前,一定能离开这片土地,飞到向往的美利坚,做一个出人头地的成功者。 不过,命运中的幸运是噶然而止的,没有任何征兆的。比如,签证就和聪明智慧,以及应试能力等等毫无关系。她的第一次尝试是失败的。签证官夸奖了她几句,微笑地摇了摇头,拒签! 她不记得那张脸了,就是外国人的肥满的额头,微秃,有双下巴,青青的胡茬泛着光芒的脸吧。 失败了两次以后,晴天明显的有点不自信了。虽然有很多人被拒绝了五次以上。她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天气凉了又热,她已经一年颗粒无收,难免心浮气燥。 事不过三。仍然是个大热天,在美领馆的门口,队伍排得长长的。晴天排在后面,向前望去,人龙突然变成了一条扭曲的黄鳝,她顿时觉得胸口一阵恶心,甜甜的有东西涌出,深呼吸压制下去,但是鼻子里仿佛闻到了腥臭味,渐渐的,黄鳝变成灰黑的,没有色彩,高光部分却分外的亮得刺眼。当腥臭味更加强烈起来的时候,她便晕了过去,躺倒在黄鳝的尾巴上。 醒过来的时候,晴天有点失忆。她决定放弃,美国,签证,深造,博士学位,出人头地,从此就被抹掉了。那些曾经是她的整个天下,她怎么能一觉醒来说抹掉就抹掉了呢?她怔怔地望着眼前一堆一堆的纸,资料,书,和笔记本,突然一下子全部关进一个箱子,推到床底下。她还是缺少勇气,把它们全部倒进垃圾筒或者干脆点把火。做完这一些事情以后,她就走到街上,没有目的地逛。这么走着,她便看到了那条围巾。 真是够炎热的天气,羊毛围巾在她手中的感觉,就跟在大冬天里,裸露着脖子一样不合时宜。可晴天不这么想,她爱它,就象从前疯狂地爱美利坚。 小贩又一次提醒她付钱,她在回忆过去的那几分钟里,价钱又被降了两次,现在她可以只花76块就能得到它。她很乐意。 第一条围巾对她来讲,意义是深远的。由一条围巾,她需要衬它的毛衣,配合毛衣的大衣,合适大衣的裤子,以及一双点缀所有一切的鞋子。她想起来,现在还是夏天,自己更需要一条漂亮的裙子。 她从此就重新活了,活得更象一个女人。她预备找一份白领的工作,工资除了够她买漂亮的衣服并且打扮自己,还要把过去付出的一切全补回来。 一开始,她对找工作没有什么头绪,她想起来原先在学校的时候做过一些翻译的兼职工作,于是穿上新买的裙子去碰碰运气。老师还是记得她的,一个优秀生,年年拿奖学金。她于是得到一篇5000字的英翻中的稿子,做完后可以拿四百块。她觉得真是个不错的下午。 两三个月以后,天气终于冷下来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戴上她的围巾,去学校交一份翻译完的原稿,顺便结前一次的费用。 她因此遇到他,在她推开门,把一股逼人的寒气带进那个小屋的时候,小屋里所有的人都把头调转向她,迎着扑面而来的风,注视她,以及她脖子上飘荡的五彩的围巾。 他对她微笑地打招呼。前面有几个人在交稿子,接新的任务,或者登记。她回给他一个微笑。他们互相聊的时候,她知道他是化学系研究生,马上毕业了,选修法语,现在就做一些法语的翻译。 这以后,又遇见他两三次,但并不深交,也不多谈,只简单地打个照面,各自在那个小屋子里做一些交易,拿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没有问他的名字。她觉得那样不是自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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