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的这一拨人,可以说是伴随中国流行音乐成长的一代人。流行音乐,从我们的青少年时代开始,如同激越河流,穿过漫长而艰涩的青春期,以及整个求学历程。流行音乐战胜了其他类型的音乐,成为我们青春岁月最亲密的伙伴,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如果说70后被流行音乐改变,那么80后则并非如此,他们出生的时候流行音乐已司空见惯,相当丰富,他们被影视动画改变。那么90后呢,被互联网改变。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化主题。一个年代也有一个年代的音乐偶像。几乎相隔三五年的时间,歌坛革新换代。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音乐偶像就完全不同。如此激烈的文化影响,但是相对个人,这种变化有时候是极其缓慢和深刻的。很多青少年时代所喜欢的歌星,或者歌曲,你甚至会喜欢上一辈子。它们融汇进我们的生命。所谓流行,是一个时期的推崇,过去的流行或许现在已陈旧,过去的陈旧成为现在的流行。但富有生命力的音乐会在个体的生命里延续。1993年,我在上海和郑智化谈话的情景历历在目。10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是我的音乐偶像之一。
音乐记载了我们那些年轻的感情,一个旋律、一首歌曲,会让过去的那些美好人事栩栩如生。在今天,音乐已然成为我们的情感最便利的回家路径。那是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我正在一个高中学校里吊儿郎当,但是对于情感,我们胆怯并且羞涩,尽管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学生中的领袖,在学生组织中承当最重要的职位。我和时任学生会主席的锋,住在学校实验楼4楼的一个小房间里。那里白天是学生广播站,有漂亮的女播音员出入;晚上是我们的寝室。要知道只有最优秀的学生,学校才给予这样的待遇。那个时候我们最迷恋的歌手是童安格,《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让生命去等候》、《耶利亚女郎》。一个盒带翻来覆去地听,非常忧伤非常痛苦。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在进行着苦涩的初恋。锋和那个女孩自然在未来的岁月分道扬镳,听到童的歌声,他依然伤感落泪。多年之后,我们相见还会歌上一曲《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或者《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以完成对于逝去青春同路岁月的纪念。
一首歌里住着一个人,我坚信这样的说法。那是亲爱的人所吟唱过的歌曲,那是在某一个时刻将你打动的歌曲,它们汇入了你的生命。听歌的时候,大多时候是孤独的寂寞的,那是一种默默的纪念、忧郁的享受。在某一天在一个人声鼎沸的街头,你听到那一首歌,那一首你亲爱的人或者曾经亲爱过的人唱的一首歌曲,你会不会伫足猛然转头,寻找她的踪影,仿如她在召唤呢?
那一年,我们踯躅街头,为一段感情寻找结果的理由。你,一个安静清洁的女孩,在斑马线的对面蓦然回首,你说:“有没有一首歌会让我想起你?”我顿时木然。这便是我们分手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