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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的感觉真糟糕

湖北省老河口市第三中学 廖新谦

  金黄色的童年里,有许多令人糟糕的往事,它们像树根一样,深深地扎进我的心里。
  那一刻,我感觉真糟糕,那一刻,使我内疚万分。
  那是那一年放暑假的几十天,我去贵州表哥家做客。炎热的一天,太阳高悬。我和表哥迎着拂面的轻风,去山上采蕨菜。我们走进充满凉意的山林,欣赏着山林中的美景,好一幅山林夏色!百鸟啁啾,野花遍开,使入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把一身疲惫抛到九霄云外。
  来到目的地,我们便分开头采起蕨菜来。开始,出师不利,我几乎连蕨菜的影儿都没看见。表哥找到了些蕨菜,可它们不是刚破土而出,就是已经伸开了叶。我感到希望渺茫,心凉了半截,步子沉重了许多,踉踉跄跄地往一座野草丛生的山冈走去。那座山只有几个小丛树林,活像个“癞蛤蟆”。我怀着侥幸的心理爬上山头,忽然眼睛一亮,只见满山遍野的蕨菜密密麻麻。我顿时像一个在沙漠里久经干旱的迷途者寻到了甘泉,欣喜若狂,扯开嗓子大喊:“表哥,你快过来,这里有蕨菜。”说罢,迫不及待地采起蕨菜来。
  忽然,我的脑海鬼使神差地萌生了一个念头:吓吓他,吹嘘一番,炫耀自己,那才威风呢!
  于是,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上山的必经之地——几颗树背后蹲下,扒开树枝,屏息凝视,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似的,死一般的寂静。
  渐渐地,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他脸上闪烁着欢喜的光芒。近了,越来越近了,我的心似乎缩紧了,像揣了只小鹿,“怦怦”乱跳。
  我暗暗安慰自己:“别紧张,别紧张。等着着看他的笑话吧。”忽然,我转念一想:“这样能吓着他吗?他可是个‘机灵鬼’呀!”我绞尽脑汁,苦苦地思锁着,“咦,就这么办!”我悄悄地挪上几步,把前面的小灌木丛拔了许多,只留一点儿根扎在土里。让后趴下身子,尽情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得意地欣赏着自己天衣无缝的“杰作”。这下可以说“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表哥的脚步声更清晰了,像踏在了我的心上。我的心急剧地跳动起来。
  到了,他上钩了,伸手抓住了我面前的一丛灌木。我高兴得差点蹦起三丈高,“嘿”刚要出口,猛然听到“啪”的一声,随即是“骨碌碌”跌下山坡的声音。
  我心一沉,料到大事不好,扒开树枝一看,只见表哥失掉重心,径直往山下滚去,两手惊慌失措地乱抓,想极力摆脱困境,但无济于事。我的脸吓得由热变冷,由冷变烧。我跃出树丛,直向山下奔去,连摔了几个跟头都弄不清是啥滋味。我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不知是什么味道,是悔,是恨,还是……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奔到山下,只见他躺在地上,脸苍白地吓人,额头不停地冒着豆粒般大的汗珠,嘴痛苦地蠕动着,发出轻微的声音,脸上还带着几道浅浅的血迹。我的心仿佛在滴血,焦灼不安地大声喊:“表哥,表哥……”我几乎要哭了,心乱如麻,不知怎么办才好,好一会才想到给他洗掉血迹。于是我找了一个山中小溪,把衣服沾湿,跑回原处,把他脸上的血迹和额头的汗珠擦掉。伸手扶他坐起来,手指触到他的后脑,摸到了一些粘糊糊的液体,一种不祥之感笼罩了我的心头。我把手缩回仔细辨认,心里七上八下,多么渴望自己的预感是错误的呀!可我彻底失望了,果然是血。
  我慌了神,赶紧把表哥扶起,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山脚走去。
  整整一顿饭的功夫,我费了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他送到了家,谎称表哥是不小心跌下山的,家里人信以为真,连表哥也糊里糊涂地以为是真的。
  光阴荏苒,岁月如流,这件事距今虽已经相隔数年,但就似发生在昨天一样。它使我内疚,使我悔恨。我几次想将事情真相说出来,却没有勇气。于是,这件事成了我精神上的一个沉重负担,像一道抹不掉的伤痕,深深印在我脑海里。
  那一刻,我感觉真糟糕!



                                 姓名:廖新谦
                                 学校:湖北省老河口市第三中学
                                 指导老师:廖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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