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的李煜词不多,能从心底真正体味透彻的更是少之又少。即便如此,也不难在这位多情帝王的字里行间,品出他恍然若梦的一生,一段由梦境般的纸醉金迷和梦醒时的茫然若失同时交织而成的凄美时光。
梦境,是对宋太祖征伐南唐前李煜生活的概述。那是段春歌美酒,无忧无虑的日子。春意盎然,百花齐放,他梦想着携酒,执竿,一身蓑衣做渔父,在闲静的水面,撑船,品酒,悠然吟诵:“世上如侬有几人。”夜幕降临,繁星满空,他把酒“醉拍栏杆情味切”,沉醉“笙箫吹断水云间”,玩乐“佳人舞点金钗溜”。或散发欢舞,或一醉红尘,他放浪,他风流,沉迷于梦境的花红柳绿,他的生活何处朝政繁琐?何处天下之忧?
然而,梦终究是会醒的,梦醒是对宋军攻破南唐后李煜生活的写照。多年之后,依然是“风回小院庭芜绿”,依然是“东风吹水日衔山”,只是心境再也无法回归当年。耳边似乎还有笙歌,眼前仿佛还有红颜,但梦回初醒,一切不过是若隐若现的记忆。不再有昔日的春光、绿意,多了几分秋夜、冷雨。他带着故国之思叹息“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他带着亡国之恨感慨“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他惆怅,他迷惘,他终于走进了一个君王的国忧国患。
有人说,与其将他看作一个失败的皇帝,不如将他看作一个光射词坛的文人,因为他只是个词人,带着词人的柔情与潇洒,他却经历了尔虞我诈的权贵之争和刀光剑影的沙场之战,若不是生为帝王之后,他的人生又怎会如此多波折坎坷?其实或许,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用他文人特质的性情为他在治国上的种种失足寻找辩解与开脱,也没有必要惋惜如此多才之人怎得诞于皇室。
正是深宫庭院赋予他的清华气质与醉人才思才留下了一首首清新俊逸的婉约小词,正是平常文人不曾经历的亡国之痛才引他尽诉肺腑之情,沾濡血泪而作,正是这帝王式与文人式相结合的独特人生才铸就了他在中国词坛上举足轻重的地位。
梦一般逍遥的行乐,梦一般悲伤的结局,李煜,不堪幽梦太匆匆。
姓名:刘维凡
学校:北京大学附属中学
指导老师:王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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