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得见我的声音么?到底多久了。我的呓语漂在那湾浅浅的海峡,却漂不到对岸。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仍然凝望在那个角度。
北纬25~台北
我一直依偎在母亲的怀中,沉沉的安静地睡着。那湾海峡像母亲轻轻摇动的拨浪鼓。它轻轻泛起的沙与沫像你吹起的七彩泡泡,滋润着日出和日落的颜色。
荷兰人的一声炮响,将我惊醒。我要去哪里,我惶恐无措。
郑成功戴着英雄的桂冠,金戈铁马,还好,我们仍然在一起。
还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东经116~厦门
我在彼岸。
清晨的第一缕夏季风吹来,我都轻轻仰起头,拂过带着你的吻的清风,心都洗得宁静透亮。那轻扬起的波浪是你温柔的问候,海边的礁石接起浪与沫,拍得欢腾,我也会欣喜的笑笑,等待候鸟衔起你吹的音符,让我听听你的声音。然后守着东边的潮汐,等待着月圆变月缺,日出又日落,候鸟一年年来了又去,依然静静地看着你,那样恬静,那么美丽。
直到有一天销烟燃起,心焦如焚,多想在你身前为你挡住风雨刀枪,可我却无能为力。我的心揪得紧紧的,揪得泛肿,却没有时间悲伤。
等到你满身伤痛的回来,我才倍加珍惜。
我们,永远都不要分离。
1895~台北
我不要,这样,硬生生的分离。
我怀念,我的恋人,两百年这相濡以沫的时光。纵使外面风云变换,我们依然相知相惜,生死相依,不弃不离。
可母亲,1895的岁月,你为何留我,海边孤岛,任海浪冲翻过对岸,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我看不清,我的恋人,泪模糊了双眼,你的面容,我看不清。渐行渐远的两个人,还要怎么相依·····
咫尺却天涯,心要怎么相惜。
1945~厦门
我的爱人,你还好吗?
我只能这样无力地问,心碎得没有声音。
半个世纪的每一天,我没有再听过海,没有再吹过风,没有再看过日出日落。
我只是日日等待候鸟归来,带来你的音讯,你过得好吗?
每当飞鸟人字形排开,彻空一声鸣叫,把我不再敞开的心都唤醒。
思恋是空气,如影随形,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是会呼吸的痛,看不见你身影,都教人黯然神伤。
1945~台北
满载着泪和疲惫的心,终于,再次,我的归来。
我不知道,邂逅,相逢,重聚,这其中有着什么样的复杂交集和差异。
可再相遇的那一刹那,我似乎真的明白,所谓圆梦----半个世纪日日夜夜的盼望。我终于回到母亲身边,终于看到我的恋人,含泪的双眼,憔悴的面庞。
原来,重聚,真的是可以让过往的痛楚通通忘怀,不值再提。
东经116~厦门
现实总是让人这样措手不及。
最初的心急焦躁,急切的呼唤,唤不回你的回来,可我看得见,你的恋恋不舍,你蹙眉的回眸,你徘徊的脚步。
你也有苦衷么?
我明白,我等待,还是我的等待。
我在大陆的东南角,与我的恋人跂首张望。时间静静地走,泪也静静地流。
我的泪融入海峡,斑驳的海岸线是心碎的痕迹。自从你走后,仰望成了一种凝固的姿态,记忆成了破碎的残简,断章残句,无法标点。
每一段无法割舍的过往都教人魂牵梦萦。
每一刻的现在都教人心酸。
不过一衣带水,却生离死别,水也忧伤,因为那是,我盛不下的泪。。。。。。
我永远等待,敞开心,待你依怀。
北纬25~台北
原来,我们是从来不曾分离的。
我永远在你右手边,看你默默的守护。
哪怕那时戎马倥偬,峥嵘岁月,我们是同一战线上的伉俪,生死相依。
哪怕缘分依稀,总有所谓的苦衷让两个人失散,只要真心相依,我们总可以找回自己,找回曾经。
哪怕咫尺天涯,哪怕天涯,心却咫尺相近。
如今,我们不是一步又一步地近了么?结局,远未上演。。。。。。
但愿你懂得我哽咽的呓语,不再笑我痴狂。就这样,我和海峡的那一边爱恋过,一片碎瓦,一角残砖,一些在时空消逝的人和物,我的记忆发酵着深入骨髓的恋情。
一声故国,喷涌的血流已成千百诗章。。。。。。
邓阳
湖北省沙市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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