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戒
| 作者：刘博洋 出生年月：1996年7月14日 辅导老师：田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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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戒
当一切只定格在牵着母亲的手走在林间小径的时候，也就在那时我才能属于那种久违的明澈。。。。。。
记忆中似乎常是夏季的时候，母亲便会领我常去村后的山上走走。那时的我也很年幼，但我独爱那山上的景色，好像在那里不论你有多么污浊的心，似乎也会被得到宽恕。。。。。。
父亲基本上是长年不归家的，朦胧间只隐约记得那宽阔而厚实的脸上总带着吝啬的忧伤，那打着别具英国绅士般的领带仅藏露在平展的西装外，一副俨然要奋发的表情，却总带着些许猜不透的苦恼，这印象也只是在送父亲外出打拼才能刻意去牢记的，我对我的父亲也只有陌生。与次次的沉默。于是母亲也就是我唯一能依赖和信任的人。
母亲是不太会刻意去打扮自己的人，但她总是擅长“打扮”我，因而对我的要求总是很高的。不过，有一个地方总是会逾越于要求之上，那个至今坐在写字台前的我仍会为之心颤的地方。。。。。。
我总是能记得很清楚。。。。。。
白蝴蝶还在草尖飞舞，蒲公英的絮也开始纷飞在小路上，有很多你说不上名字的小花也早已星星点点的散落在草丛里。这里是春与夏的交融，风吹得你正好可以闻见石路两旁的油松能荡漾的清香。也总是贴近于下午的时候，母亲便会牵着我的手走在这青石路上，静静地。。。。。。生怕惊扰了这里的和煦似地的，一声也不吭的向前走着，步履就像没有目的地一般的散漫，但我享受于此。母亲的心思我总是猜不透的，于是我只能瞄几下她的眼神，和她不时抬头去看的地方。。。。。。每次歇脚的地方几乎都是同一个地方，我是记不清那地方的位置，可母亲总是会领我找得到。我猜想应该是哪个农民所遗弃的菜园，却早已没了栅栏，只留下了每到夏季都嫩茸茸的青草，还有不规则的小花，将草都围簇成了一块块不规则的草地。由不得你在上面坐坐，或是躺躺。
坐在那里便能俯视到城市，或是我们的村子。母亲会坐下来，盘起两条腿，双手搭在腿上，就这样呆呆的坐一会儿，我便会在母亲身旁躺下，用袖子遮住眼睛静静地眯会儿。显然我是睡不着的，这里的草看起来柔嫩，但如果你躺上去脖子便会被草尖刮的瘙痒，当你起身时，又不舍得离去，索性便让那些草欺负你，而你再也不想离去。
我常会在母亲呆望时问一些有关于父亲的事，而母亲的回答却零零散散，但我唯一能记得的便是：我与母亲待的地方便是父亲与母亲曾今相会的地方，对于这方面的事，我问的很少，母亲自然回答的也少。母亲一到这里话就不太多，她只想静静地坐坐，至于我在干什么，我想母亲也是不想管的。。。。。。陪母亲坐坐，剩下的时间便由我自己来分配。
不论几时来到这里，我都会去寻一种草，母亲叫它“狗尾儿”草，大概是它很像狗的尾巴缘故吧！这种草的头部是一个毛茸茸的细条，有时间你不仔细便会抓住一只毛毛虫。其结果就是会把你吓一跳，或是你恶心的吃不下晚饭。这草的茎很柔韧，因而可以做很多你想做的东西，可我每次都会编一枚“草戒”给母亲。。。。。。将茎一圈一圈编起，只露出那毛茸茸的头，再摘几朵小的可以忽视的紫花，绿色配紫色。就在母亲举起带着它的手冲着蓝天微笑的时候，我才会发现原来母亲是如此的美丽。。。。。。
起先，我编的草戒母亲带不进去，在我几经修改之下终于得以栖息在母亲的小指上。突然，就在我给母亲带完草戒的时候，我回想起某些事情，我想起母亲以前的手是那么的光滑，那么的纤细。宛如丝绸上滑落的水滴一般。。。。。。可如今，我的母亲，我母亲的这双手已不像我本以为的那样，我对母亲淡薄了，好久都没有关心过了。可母亲终究是笑了，那颇有些孩子般顽皮的笑，似迟来的春雨，早就让我苦等了。
母亲说，当初我父亲也会编同样的戒指送给她，可那也只是在母亲回忆时心中一份短暂的美好，我并不会去追诉什么专利，因为这草戒也就是父亲教会给我的，但我从没给母亲说过。下午，城市里漫上了清晨常见的如丝织一般轻盈的雾，就像对面那座山，那座侧躺在床榻上的可人儿遗失在塌下的白色披肩一般的美丽，荡漾在了夏季里狂躁的城市间。母亲在那时便会抬头望向那远处，远到就连我似乎也望不见的地方。。。。。。
此后经过了两三年的时间，我们便搬到了城里，蜷缩在楼影幢幢之中。。。。。。
父亲也比以前回家频繁了许多，看得出母亲在很用心地照顾父亲与我，但父亲总是急于与我谈心。似乎是以前从没接触过，起先我很盲目，而后便麻木，最后便感到厌烦，可我从不表露于形。平静的在水泥钢筋里的小日子，照旧平静的过着。。。。。。
平静总被无端的打破。。。。。。
直到那天，父亲出去的很早。母亲和我留在家中，在中午的时刻，门铃按响后，那站在门后的陌生女人注定着她要改变些什么，尽管如此，那女人还是进来了。我始终站在卧室门旁，直到母亲与那女人交谈一会儿之后，并要求我回房去的时候，我才感到已经有什么事要来临。谈话是漫长的，本想去偷听些，但又觉得这样的行为与往常相比如此莫名其妙，就还是呆在了房里。我听见母亲要送那女人走时，我便出门去，却早已见母亲泪流满面，我怔住了！不知道为何昔日如此坚强的母亲却在这神秘女人来后，落下了伤心的泪水。。。。。。事情蹊跷到我足以胡思乱想，但我还是没问母亲，母亲也根本不想告诉我。。。。。。
那天下午母亲总是躺在床上，时不时落下泪珠。我见母亲如此伤心，便想到了以前那个我与母亲经常去的地方，在我再三的恳求下，母亲看着我点了点头。。。。。。
似乎还只是昨天的事一般，松树依旧林立，和风缕缕地袭来，吹散在了绿茸茸的草地上，破旧铁桶旁的酸枣丛下小花还是星星点点，只是那蓝天比以前愈发的高远些了。。。。。。母亲照旧坐在两三年前的原地，仍旧一声不吭，呆呆的望着远方，我还是像那时的我在草丛里爬来跪去，当我拿着我编好的草戒，重新站在母亲身前时，正如我所猜想到的——母亲照旧笑了，却已没了我久等的顽皮。。。。。。我为母亲戴起，在草地与蓝天的交界处，在这春与夏依旧交融的时刻，母亲的手又是那么的光滑。纤细。。。。。。我躺在母亲怀里，固然母亲已抱不下我。阳光散在母亲脸上，松香溶解在了母亲身旁，她笑着看着远方，我也向远方看去，依旧是看不到母亲所看到的地方。。。。。。
三个月后，母亲便与父亲离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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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博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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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学校：平凉第四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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