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月光
| 作者：孙绩 出生年月：1988。05 辅导老师：李泉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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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妹妹这几天有些奇怪：吃完了饭，既不做作业也不看最喜欢的动画片，每每一溜烟地跑到阳台上仰着头，还老唉声叹气的。
“囡囡，你怎么了？”全家人都问道。
她苦着脸说：“老师让我们观察月亮，再写篇作文，可我连看了好几天，都是黑漆漆的，哪有月亮啊……交不出作文，老师要批评的！”
眼前的情景几乎和一个月前一模一样。那天妹妹也是愁云满面地说，科学课老师要每人抓两条小鱼带到班里写小报告。我骑车载她逛遍了大半个县城，不要说小鱼，就连水草的影子也没有。“水好臭啊！”我们捂着鼻子，站在石堤上，河面上弥漫着厚厚的油污，散发着阵阵恶臭，大大小小的水管还在源源不断地往河里排放着废水……
“哥，小鱼都到哪去了？”妹妹疑惑地问。
“河水变臭了，小鱼全被毒死了。”我无奈回答。
她低下头，哭泣起来，不知是因奔波了大半天的失望，还是为可怜的小鱼感到悲哀？最后舅妈特地去菜场买了几条泥鳅，让妹妹拿去交了差。
我又想起，今年妹妹春游，回到家兴奋了许多天，遇到人就做汇报似的：我见着大水牛啦！我见着老母鸡啦！我还踩了水车还去拨萝卜了！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激动而又快乐地说，满脸满眼的幸福与满足。
我不禁不屑地打断她，什么稀奇！我小时侯，门口小河里尽是小鱼小虾，屋后院里种着葡萄、石榴。到了晚上，蛐蛐和金铃子就跟开演唱会似的，我们坐在水井边看月亮、数星星……正说得陶醉，忽然发现妹妹的眼中满是迷惘，仿佛我在同她讲述一个久远的童话。
她的眼神触动了我的心弦，连我自己也开始迷惘起来。那些幼时的欢乐与美好，那些童年的和谐与自然，真的再也回不来了，真的就烟消云散了吗？我们搬离了小桥流水畔的白墙黑瓦房，摒弃了石榴树、老水井，住在鸽笼般的套房公寓里，四面雪白的墙构成了全部的世界；乌蓬船越来越少，工厂、高楼却如春竹般崛起；孩子们再也不去看月亮、数星星、钩小虾、抓小鱼了，因为这个喧嚣的城市产生了太多的浓烟与废水。
若说我们80年代的人总算还有过一个自然绿色的童年，那妹妹他们这群90年代的孩子无疑显得更为悲哀与无奈了。在水泥森林里郁郁寡欢地成长，在电脑网络中单调乏味地认识世界；他们的天空从来是阴暗的，小河永远是墨绿的；乘着木盆采莲蓬，爬上大柳树抓知了，在一片蛙鼓声中甜甜入睡，这些都是如此遥远而又陌生，更像是某个梦境或者童话。
唉，妹妹，对不起，哥哥不想骗你，我们都在寻找，可这个城里真的已没有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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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孙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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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学校：轻纺城高级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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